“老皮，你又来了，太好了！”昨天下午，象山种鹅养殖老板吴声祥热情地迎向一个身形高大、白发苍苍的老外。 老吴，66岁，养了30年的浙东大白鹅，只会讲象山土线岁，法国专家国际咨询组织（简称ECTI）的养鹅专家，只会语。语言不通，可这丝毫不影响老友重逢的喜悦。这是老皮（Geny Pierre）第四次来象山，他已连续5年技术帮扶当地养鹅、鹅肝加工。养殖户们都亲切地喊他“老皮”。 来了客人，最兴奋地要数养殖场里的大白鹅。“呱呱”、“咕咕”地欢叫着，老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熟稔地推开矮篱笆，蹲下来，把一大把青草递向鹅群。一大群白鹅围拢住老皮，叫得更欢了，远处的白鹅张开大翅膀扑棱着过来。 老吴养了两万多只大白鹅，羽毛洁白、体型肥大、仪态优雅，一看就挺健康。“老吴，老皮说你家的鹅比上次来看起来更健康了，鹅群里都没病怏怏的，很好。”翻译转达了老皮的肯定。 “要靠你多帮帮我们呀。”老吴说，他是个纯农民，小时候，家里和很多象山家庭一样养了三五只鹅。1987年起专业养鹅，“以前，都用的土方法。后来，县农林局派专家来教我们。再后来，就认识了老皮，开始用上国外先进的方法。” “当然大！拿孵鹅来说，以前我们都是在母鹅下面放鹅蛋，一个月后小鹅就出来了。效率低，存活率也低。后来有了老皮的技术支持，改用半自动孵化器，省事多了，底气也足了。我之前养几千只鹅，现在养了两万多只。以前孵小鹅的时候，就简单把鹅蛋熏蒸下。老皮教我们要专业消毒，蛋按大小排到孵化器里。很管用，100只鹅蛋差不多能多孵10只小鹅。一只鹅苗要卖18块多呢！” “一开始想着外国专家哪能真管用啊，走个过场吧。没想到，他是实意帮我们，又有效果。”老吴坦率地说。 老皮是怎么和老吴等养殖户认识呢？象山的大白鹅一直名声在外，白斩鹅尤其受老宁波钟情。2007年，浙东白鹅研究所高价买进一批法国鹅苗，存活率却不高。宁波市外国专家局了解到了这一信息，联系上了法国专家国际咨询组织，对方发来了老皮的材料。他是农场主，有1200亩农场，更是养鹅专家，在育苗、调配饲料等方面很有一手。 “这样的人就是我们需要的！”远程交流后，象山农林局的领导肯定地说。从2011年起，老皮几乎每年都来一趟象山，每次15天左右，挨个养殖场的走访、发现问题、提出解决方案。这些，都是义务的。 “皮埃尔为代表的专家对我们的帮助和提升非常明显，现在每年400多万只种鹅销售到全国十多个省市。”说到这里，象山县农林局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陈维虎冲着老皮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我给你们看样东西。”陈维虎把老皮面前厚厚的笔记本递了过来。“你能想到这是73岁农民的笔记吗？”翻开，记者被惊到了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从未见过这么工整的笔记。 在2011年的一页笔记上他写下了：“构建禽群，清楚每只鹅的性别，每四只母鹅配一只公鹅，只选身体干净、体态完美的鹅组成鹅群，去除嘴部畸形、胸骨畸形、脚掌畸形、翅膀翻转的鹅……” 在2012年的一页笔记上，他写道：“需要准备4个渗水池用来回收禽粪，当下用作产卵的场地清理后用于肉鹅的饲养。” “来一次，要飞很久。每次我就说，时间安排得满一点，累点没关系。我希望每次都能做点实际的事，实实在在帮农户。” “每次都是义务帮扶吗？”记者问。“是啊，不收费的，我们是志愿者。辛苦，可是被需要，也让人很幸福。每次来，都看到了变化，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老皮说。 实在，是当地很多养殖户对老皮的评价。一个养殖大户说到一个细节：2012年老皮办了个，养殖大户都来了。他讲得实在，翻译过来，我们听得懂。那时很多人头痛，小鹅苗容易死。老皮说到一个问题，温度计放在一人高的地方，方便观测，但不准，因为鹅苗在地上，1.5米多的高度差会有温差。哪怕温度计显示的是最理想的35℃，但因为是冬天，鹅还是容易冻病。一开始我们还不相信，养鹅又不是搞研究，温度计放高放低哪有这么大影响。回去试了后，小鹅果然不容易生病了。 采访中，很多养殖户都说，从老皮这里，不但学到了养鹅的知识，更在学习做个不一样的农民。“不一样”的内涵有，对更有责任感，管理更精细等。 “以前觉得养鹅，气味肯定大，排出来的水又脏又臭。老皮教我们，要用过滤池、渗透池，钱花得不多，效果挺明显，气味少了，水也干净了。卫生好起来，鹅也不容易生病。”有养殖户说。 老皮告诉记者，这些年，他也感受到宁波养殖户们的变化，对知识更渴望，环保的意识也上来了。吴声祥说：“同样是农民，差距大啊！我们是大老粗养鹅，老皮跟教授学的，管理精细，效果好。他一次次飞来，免费教我们，这境界，我们也要学啊。” 作为鹅场的主人，老皮对鹅肝的爱好与挑剔也超过了很多人。他中肯地评价：“象山的鹅肝品质已经相当不错，但和法国鹅肝还有差距。” “老皮的鹅肝酱不需要上架销售，靠口碑就能很快卖光，供不应求。”听了现场有人这样介绍。“我个人最喜欢做成鹅肝酱，非常香，也适合保存。每年11月初到圣诞节，我都会自己一个人手工做鹅肝酱，价格也很昂贵。”老皮说。“怎么做好吃呢？”记者向老皮请教起鹅肝的烹饪。“这个是秘密。”看着记者失望的表情，他说，“我还是愿意和你分享的。” 最后，做鹅肝酱的话，有几个温度要记住。鹅肝放容器里先放100℃沸水里收缩，再放在80℃的热水里浸泡一小时，再放冷水里冷却至凉，在4℃里保存。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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